春秋满目

【完】多疑之人

注:ooc都是我的。

       清水无差。


【1】


“嘶——”

他在做什么?

他隐约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和自己的男朋友吵起来的,大概是因为他们在外面少有的几次牵手被媒体拍到导致他们又开始被轰炸,又或者是因为对方在某个不该吵的时候吵了起来,虽然在他眼里看来,对方什么时候都很吵,从来都没有区别。

他不知道他们怎么到这步的,他印象中就只觉得这一切都不合理极了,两个人失控到了一个极致,以至于他不耐烦地伸出手——

——掐住了对方的喉咙。

他太急于令对方闭嘴,山田就算是不带个性的吵架他的嘴皮子也够厉害了,尤其是情绪上来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一百只鹦鹉同时在耳边叫嚷,那感觉足以烦死他。

他忘了自己当时手上到底用了多少力,他只是在下一刻对方挣扎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虽然在下一刻立马就松了手,但是男子在自己松了手之后垂下头咳嗽的难过样子依旧让给他有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感觉。

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一刻他感觉到一阵眩晕,像是缺乏睡眠有或者是失血过多带来的那种,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个还在弯着腰咳嗽的男子,那一刻他觉得连房间都一并旋转起来了,眩晕地令他想吐。

他到底都干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缩成一团咳嗽的男子才支起了腰,相泽第一眼就看见对方咽喉上还算殷红的手指印,只觉得自己心头一沉,如同自己的咽喉像是也被捏住了一样。

而后一秒,他看见了对方的表情。

那像是从某种狂热的情绪中清醒过来而带来的冷静,所有的情绪从对方的面上消散,剩下的是他没见过的,某种冷得像是冰的东西,他极少见过那样等同于没表情的表情出现在对方脸上,或者说他根本就从未见过。

“抱歉。”

对方捂着脖子对相泽点了点头,嗓音还有些嘶哑,然而神色漠淡,“是我的错,我该离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泽越发的慌了,他记不清自己那天到底有没有吃过东西,但他直觉自己这大概是低血糖发作的前兆,他的思维为此停滞,偏偏情绪敏感而易怒。

所以他就呆滞在那,看着山田揉了揉自己的咽喉,然后抓过他的外套,从衣服兜里掏出了这件房子的钥匙,往门口一放,随后穿上自己的靴子,开门离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窒碍。

而他就楞在那里,他迟钝的脑子还在消化眼前所见的这一切,以至于最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



【2】

山田离开了。

这不是什么一时生气导致的冷战,更不是往常那种给各自冷静的空间,相泽唯独相信的是山田说他该离开了,那他肯定是会离开的。

他坐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屋子,迟钝的脑子不知道用了多久才能重新正常工作,他的理智告诉他其实对方这样离开也好,毕竟这样他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媒体以那些稀奇古怪的花边新闻为由骚扰,又或者耳边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的堪称“喧嚣”的嗓音,他的生活不会再被另一个人如此强力的打扰,对于他的工作还是生活来说都是最为合理的。

他能获得更多的睡眠,生活也更安稳。

但是他的心脏小小地缩在他的胸腔里皱缩,带着酸楚,提醒他那个离去的不是随便哪个他不在乎的人,那是山田阳射,他已经爱了十五年的人,也存在在他生命里十五年的人。

那已经是他习惯,他血肉骨髓里的一部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人怎么能如此干脆的离开呢?他盯着被放在门口柜子上的钥匙,那钥匙串上还挂着一个可爱的萌版的拟人橡皮的挂件,那曾经是对方磨了他很久才让他才同意对方在这把钥匙上挂上这个小装饰,而事到如今这个可爱的小挂件和那枚可以代表很多东西钥匙一并躺在他门口的柜子上,那上面曾留过的温度现在也消失的一点都不剩。

干脆利落。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想理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吵了一架,对,他们吵了一架,虽然说是吵架,但是几乎都是山田在单方面在说什么,他记不得那些词句,他只觉得对方很吵,对,因为很吵,然后他就觉得很烦,他垂着的眼幕能看到对方的脖颈在他眼前晃着,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最直接的方法。

他掐住了对方的咽喉,让这只聒噪的鸟忽地哑了唇舌。

这个认识真正地能让他的骨血一并凉了下来,

相泽消太从来都了解山田阳射,他已经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对方了,所以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对方多疑,那个男子一向把真心藏在最深的地方,只不过对方知道相泽是个足以坦陈面对的家伙,所以对着自己山田总算是能有几句真心话。

但是这依旧改变不了多疑的毛病,对方远比他更会规避风险,但凡有一点苗头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不管之前那个人山田到底在乎不在乎,或者说多在乎。

今天就是例子。

他惶恐,但最后他却又屈服于理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现在做什么都不行,还不如等一段时间,双方冷静下来也许他们还可以商量一些,兴许,好吧他清楚地明白这只是个兴许,山田对自我的保护就如同从壳里头探出头的蜗牛,一旦伤过后就可能再也不会对伤害他的人从其中探出头。

果不其然,未来的一周对方就缩回了他们对外声称本有的位置,好像点头之交也不过如此,就好像他们从未在一起过。

他不惊讶于对方能断得如此干净,那个男子离开会威胁自己的东西干脆利落的如同蜥蜴断尾,干脆利落。

过几天吧,他告诉自己,先让对方消消气,过几天,至少等对方脖子上的那道印子消下去之后,身体上的伤痛总能提醒发生了什么,而也只有身体上的伤痛都不存在的时候才有可能暂时忘记发生过什么,也就那时候他还能谈谈。

他已经清楚自己不可能真的割舍下对方,他做不到割舍掉自己身上的血肉,割舍出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他终于感受到了一种痛苦,迟钝地,从心底泛上,像是钝刀割肉,他本以为自己能舍弃感情,他不会受其影响,然而他终究不过是个普通人。哪怕用合理性和工作塞满自己的生活,他都没法告诉自己他不爱他,他能忘掉他。

他做不到。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迷幻无比,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用“迷幻”两个字,敌联盟的袭击一次接着一次,他们还要一步一步地拔除对方手下的钉子,孩子那边还要盯紧点,他忙得几乎连脚都没法沾地,所谓的“谈谈”被无限推迟,这件事已经落到了他紧急事务列表里的最尾项,只有在几次少有的喘息之时想起,可是那时候对方早已离自己甚为遥远,以至于他每次只能稍微在脑海里想了想就扔回脑海的角落。

不过还是那句话,世事难料,尤其是对英雄来说。

等他终于可以稍微停一下脚步,让飞速转动的大脑从工作中缓过来时,他却只能去参加一场葬礼,然后把自己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塞进酒里然后一并洒进土里。

看啊!这就是英雄的日子,死亡和伤痛如影随形,是放在颈侧的镰刀,又是头顶的悬剑,而且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没法回头。

他和对方再也没有和解之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记不起麦克的死因,他也记不起为什么对方没有和自己一起行动,他甚至都回忆不起那几天他到底都在干些什么,那些理应对他很重要的事情在那一瞬间都不重要了,他只记得他在墓地的时候,他垂头看向躺在棺材里那面容冰冷毫无生气的所爱,他竟都不知道是该后悔言语的迟来和无用还是自己一开始的行为就已经酿成大错,还是这一切命运都该死的出了错。

他站在那的时候,就只觉得这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又荒诞不经,冥冥中有些规律在运作,只不过是他窥探不得,他不想看见那具尸体,哪怕是在做梦都不想看见,可是真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却又觉得那具尸体就该出现在那里,再合理不过了。

毕竟他的过错的无可弥补,面对多疑之人,走错一步他就再也无法回头,道歉是没用的,后悔是没用的,甚至渴望和解也是没有的,一旦他行差踏错一步,他昔日所面对的麦克就如同躺在墓地的一具尸体一样。

多疑之人不会给予原谅。

而如果他跨越了雷池一步,那个他所爱的,或者说爱他的麦克就会死,就是如此简单。



【3】

他惊梦乍醒,如同被雷劈了一样跳了起来,眼睛却晚了一步睁开,带着酸涩,睁眼有点困难,可是睁开之后发现却还是夜晚。

他几近惶恐一样地快速扭头看向自己的身侧,那个动作差点让他扭到了他的脖子,金发散落的男子面容恬静,正朝着自己这一侧安然地睡着,连呼吸都平静着,起伏不大。

如无数个夜晚所见一样的平静。

梦境里的东西还没能从眼前抹去,眼前的男子和梦境里的尸体开始重叠了起来,夜色下看不清肤色,感觉都是一般地惨白,相泽压着自己不知为何还有些发涨发酸的右眼,斜眼看着金发的男子。

恬静,黯然,他梦中所见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他伸出手撩过对方额前的金发,虽然在月光下有些暗淡,但看起来仍旧犹如金丝,不过触及的时候却柔软如丝绸。

鬼使神差地,他放下那缕金发,将手缓缓沿着对方的脸颊下移。

然后掐上了对方的咽喉。

================end===============

总而言之,之前的相泽都是在做梦,梦里的一切是他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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